Archive for the ‘Digitalization’ Category

跟软件对命

对命,是我家乡方言的说法,比拼命更甚,就是一命抵一命,我不活,也让对手活不成。

而现在,我的敌人是一个软件,它叫WRITER’S BLOCKS,简称WB。直译就是“作家的卡片”
这就是让我既爱又恨的WB

关于WB,我以前介绍过了。这是一个专门为作家和编剧设计的文本编辑器,它的特色是可以先把乱七八糟的思绪记录下来,再归类整理。与WORD相比,这个编辑软件更符合人的思维规律。因为创作时,人的思维是跳跃性的,不可能按照起承转合、兴观群怨的逻辑顺序往下走。

去年这个时候,我正跟人谈个电视剧,幻想一蹴而就,把房子的问题解决掉。结果,自然跟我做的其他很多事一样,黄了。不过,我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WB。

为了出大纲,我用WB创作,那个感觉,只能用古代黄色小说中的一对词来形容--颠鸾倒凤,无所不至。怎一个爽字了得。从此,我爱上了这个叫WB的家伙。

然而好景不长,好景不长!WB只有试用版可以下载,试用期10天,我用一个让软件不过期的小骗招把它欺骗,用了将近一个月。我只道,铁富贵一生注定,却哪知平地里突起风云。

我收到了WB公司的律师信。

哈哈,我是骗你的。一般来说,博客是不撒谎的,我也不例外。

事实是这样的,有一天,失心疯一样的我,不小心一个误操作,软件过期了。

从那以后,我无论再怎么重装,再怎么清理注册表,再怎么在梦中呼唤柳达米拉-波罗克服耶夫娜的名字,都无济于事。一打开,就是两个字:过期!

昨天夜里,我下了狠心。这种狠心,只有强盗抢劫、毒贩贩毒的时候才有的。

我跟WB对命!

我阅读了好几篇如何监测注册表、监测文件系统的文章,然后试着把WB在我电脑中留下的痕迹全部删去。谢天谢地,我的系统没有崩溃,但是,WB依然过期,依然没法用。

我没有崩溃,要是那么容易崩溃,世界就少了一个优秀的博客。

我在想别的办法,包括,重新安装笔记本的系统(这需要先买一个新光驱),包括,托国外的朋友买套正版(这需要先攒149美元)。

就这样含恨睡去,直到中午醒来,醒来,写下这篇博客。

全天下受苦人啊,请怜悯一个被软件折磨的人吧。因为痛苦转来转去,也会转到你头上。

Posted on 12月 1st, 2004 by 王佩  |  1 Comment »

最狠的编剧

无论戏剧也罢,电影也罢,最NB的人不是导演,而是编剧。

我现在恭维人的水平越来越高,越来越不知道脸红。十月底,报社请孟京辉夫妇来杭州参加一个活动。孟的夫人廖一梅是个小资编剧。在车上,我说:将来的戏剧史和文学史,会留下廖一梅的名字,而孟京辉可能会被人忘记。这话让孟夫妇非常受用。孟说,导演也就是现在风光风光,看来我想青史留名,还得要搞创作。

一夜之间,很多码字工人都成了编剧。编剧,尤其是编电视剧,是一条不错的赚钱出路。目前编一集电视剧的价码从500到80000的都有。中不溜的编剧也可以拿到8000-10000,电视剧每集45分钟,约需要写25000字,平均千字320-400元,比写专栏的价码高,而且还是批量定购。

但编剧这活确实不好干,随手打开电视,随便哪个电视剧,看上五分钟,都能让人喷饭。以下是最近看的几个搞笑片断:

1、一部古装剧,时代不明,看装束肯定不是清代。剧中一个女人说:“公主能不能找到,还是个未知数”。我靠,还未知数呢?你怎么不说微积分。未知数这个数学名词,再早也是清末民初翻译过来的吧。

2、一部现代剧,深夜,女会计到写字楼的办公室偷窃资料,拿着手电,鬼鬼祟祟。一会儿,一个保安上来巡查,女会计侥幸溜掉。保安拿着大手电,在办公室里东照照,西照照。我差点喊出声:大爷,办公室有灯啊,你怎么不开灯,看个仔细。偷资料的用手电,怕被人发现,你是保安啊,为什么不开灯??

3、一出反映足球俱乐部的戏,不知道啥名字。一个SB球员,先是开着DV自拍,说,我XX明天要上场打主力了,我要NB了。这时,有人敲门, SB球员把DV撂到沙发上开门,一看是对阵球队的张总。张总是来收买SB的,SB起初犹豫,后来笑纳。而这一切,被沙发上的DV全部录了进去。神奇的是, DV的镜头正好框住两个当事人,妈的,摆都摆不这么准。SB球员毫不知情,DV带子,后来被他女朋友发现。

正是这些编剧,败坏了这个行当的名誉。

但也有很敬业的编剧,一位江湖网友,前几天来浙江,为了编一出与和尚有关的电视剧,进寺庙体验生活。他告诉我,为了学习编剧技巧,他每天拿出3、4个小时看韩剧,有时还做笔记。人的能力有大小,可只要有了这种认真的态度,就是一个不错的编剧。

现在看电影,我总是抱着一种恶意的看客心理。暗自说:孙子,我看你怎么往下编。

用这样挑剔的眼光,我发现,国外的编剧也不是都NB,也有很多不敬业的,编不下去的时候胡编。

慕容雪村向我推荐一部英国的小制作电影《时光倒流七十年》,写一个编剧,回到七十年前,拍拖一个女演员的故事。看了开头,我很好奇这个有恋祖母情结的小子,怎么回到从前。我靠,原来是用意念,他努力让自己相信生活在从前,于是回到了从前。

这也太把俺们观众当SB了。

前几天看了一部德国、丹麦合拍的惊险片《冰雪迷踪》,故事很老套:科学狂人找带有神奇能量的陨石,而杀害了一个儿童。儿童的邻居女科学家,发誓要调查个水落石出,于是上了狂人的探险船。

看到这儿,我才发现,这个编剧是我知道的有史以来最狠的一个人。

女科学家上了船,一个海员看上了他,邀请她一起FUCK。女科学家起初不悦,后来发现这个海员帮她,就答应说,事成之后FUCK一次。海员说不着急,到了香港FUCK也一样。

这句话说完后下一个镜头,海员就被坏蛋打死了。

这编剧真TM狠,佩服佩服。

一方面,编剧不能让女科学家食言,那样有损她匡扶正义的形象;另一方面,编剧又不能让她真的兑现诺言,那样女主角不就成了木子美了吗?所以,万全之策,只有把可怜的海员干掉。

当编剧真不容易啊,需要有蛇蝎心肠,为了把故事圆起来,为了拿到稿费,不惜杀害那些可怜的生命。唉!

Posted on 11月 16th, 2004 by 王佩  |  1 Comment »

穷人阶级

我决心,永不背叛穷人,无论发达还是潦倒。
我决心,永远当一个左派,当一个既得利益集团的反对者。

阶级理论,纯他妈扯淡。从小到大,我们的教科书上都说,工人阶级是无产阶级的主力军,是个最先进的阶级。潜台词是,农民阶级,显然不那么先进,只配坐在无产阶级的替补席上,当板凳队员。

可我是一个农民的后代,在乡野里长到16岁。在我幼小的心灵中,工人,那是城里人,跟农民处在两重天地。

我小时候做梦都想去的一个地方,不是北京、济南,而是一个江西的城市--吉安。因为我们村王卫东的爸爸就在那里上班。上班,按我们家乡人的话说,叫“吃工资”。能吃上工资的人,都是人上人,吃不上工资的,都是庄稼汉。王卫东的爸爸是吃工资的,他们家有《少年科学》和《我们爱科学》杂志,还有一个微型电动机,他们家的家具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息,那大概就是城里的味道吧。

而我们家唯一的藏书是一套《列宁选集》,里面没有飞碟,也没有电动机,满纸都写着“革命”和“阶级”。小学三年级,我跟村里几个小地痞混在一起,做他们的“军师”。我当街拿一本《列选》,在扉页上记下我们“组织”的名单。放牛的老汉看到我,赞不绝口:“你瞅瞅,这孩子多么爱学习!”

小时候村里的规矩,农民的儿子对自己的父亲不能喊“爸爸”,只能叫“爹”,“爸爸”那是吃工资的人的专利。有一次我喊了,被村里一个伶牙俐齿的愚妇听见,挖苦道:“你爹要是吃一分钱的工资,你喊他‘爸爸’也行。现在,还是老老实实叫‘爹’吧。”

我从小就不喜欢城里的男孩子,他们傲慢,最可恨的是他们有钱买书,而我却不能。我曾经跟一个回乡探亲的城里孩子去县城逛新华书店,他买了四五本书,而我只能眼巴巴地在旁边看。梦想这狗日的能良心发现,借给我一本看。但那是不可能的。他抱着一大堆战利品得意洋洋地回家了,只抛下我这个穷人的孩子,徒步三里,一个人回家。

城里的女孩子,哦,她们令我羞怯、恐慌。父亲在镇上中学当代课老师,我经常有事没事去看他。一次,碰到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孩。她妈妈是牛老师,她叫什么,我忘记了。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跟城里的女孩子说话,我大概是满脸通红,一直低着头。她拿了一本彩色的图画书给我看,那画,我至今还记得--竟是斯芬克斯之谜。画上是一个妖艳美丽的女人,她喜欢给人出谜语,答不上来的,就吃掉。我情愿被这女人吃掉。我平生第一次发现,这世界上有比猪头肉和面包更好的东西。可是,太遥远,太渺茫,太不可企及。

我说这么多,是为了证明我曾是一个穷人。我属于穷人阶级,而不是那个已经沦为既得利益集团的无产阶级。如果马克思生在我们村,如果马克思的爸爸不在吉安吃工资,他的想法会跟我一样。

而今,为了摆脱贫困,为了让我将来的子孙获得我未曾有过的幸福,我在城市里漂泊、经营,但无论怎样,我决心决不背叛我的童年,不会背叛那些跟我一样出身的穷人。

Posted on 11月 10th, 2004 by 王佩  |  1 Comment »

玉有三忌四畏一戒

古玉有三忌:

一忌油:旧玉地涨未足,常粘油腻,则清光不能透出。故佩玉者.把玩日久,恐被油沁、脑油、鼻油则尤甚。必须用滚水洗之.方能退油。盘者俏用鼻油摩擦,是爱之反不如毁之之为愈也。一忌腥:玉与腥物相接,即含腥味,且伤玉质。就海滨出土之玉观之,无一完壁,即可知矣。一忌污浊之气:倘有妇女污手盘弄,则土门闭塞,玉理之灰土不能退出,纵加盘功亦无益也。故妇女欲盘出土旧玉,非先净手不可。

玉有四畏:

一畏火:常与火近,色浆即退。一畏冰:常水冰近,色沁不活。一畏惊气:佩者不慎,往往坠地,如落砖石之上,重则损伤,轻则肌理含有裂纹,其微纫如发,骤视之而不得见。一畏[羌+厶]水;如与[羌+厶]水相触,色沁之处,即黯淡无光,重则浑身麻点,虽盘之亦难生效。

戒奢

三代帝王,每以用玉过奢,以致亡国。就夏桀玉床,殷纣玉杯,即可知矣。纣之自焚时,犹佩玉五千之多。武王得纣之宝玉万四千,佩八万,足征过奢者国必亡。余于庚子乱后,在俄使馆,见西后所用白玉浴盆,长约七尺,阔约三尺余,高约二尺六寸,厚约六寸。白玉花瓶十对,高约尺余。白玉花篮十六对,高约二尺。质地刀工,无一不精巧入妙。在英、法、德使馆,见珠花、翠花无算、均系白玉花盆、其余玉器尤多,笔不胜记。据外人云,均属西后御用之品。余退语人曰:西后奢华,不减桀纣,国必亡矣。诚以古之君子,必佩玉者,为比德也。非为嗜好也。吾愿嗜古玉者、常存比德之心,斯善矣。如必欲穷其所好,则又失之奢矣。当如关雎之诗,乐而不淫,方为达人。

Posted on 07月 24th, 2004 by 王佩  |  评论关闭

写作软件Writer's Blocks

Writer’s Blocks是美国人开发的一款文本处理软件,它以卡片的形式处理文字,让写作者不必深思熟虑,就可以动手写作。

写作是世界上第一等痛苦的事。正像古代那个不可笑的笑话。书生写不出文章,娘子说:相公写字怎么比我们生孩子还难。书生苦笑道: 你们生孩子是肚子里有,可我肚子里啥也没有啊!

肚里没货怎么办?这个时候,我们需要一点引子,一点酵母,一点催化剂,一点催情药。不管你叫它什么。开始行动是最重要的。

怎么行动?在稿纸上写两行书法?还是在WORD里敲几行字。都不能解决写不出来的痛苦。写不出来就不写呗!--这位朋友说得真轻巧,你以为写Blog,可以有一搭无一搭。对于靠写字为生的人来说,写不出意味着饭碗难保,写不出意味着自我否决,写不出意味着生存的意义受到挑战。你别无选择,哪怕无主题变奏,也得开始干活。

Writer’s Blocks这款软件,就是为了饱受写作之痛的普天下受苦人设计的。它的设计灵感来源于我们日常使用的卡片。人们写卡片的时候, 没有那么多痛苦,随手记录,写完扔一边,等积累到一定时间再整理。

Writer’s Blocks不过是一个文字处理软件,跟WORD,WPS功能一样,但比他们聪明、好用。为什么这么讲?因为WB不是提供一个单 页的白纸,而是提供了一块块卡片(block),卡片可以自由地拖来拖去,可以编辑、排序、查找、整理、输出。

WORD命令你:“小王,你Y不睡觉也要给我写出来!”Writer’s Blocks却跟你商量:“主人,我知道你脑子里空空如也,但你至少有一点点想法。没逻辑、不连贯都不要紧,我们可以开始干起来 。”

是的,Writer’s Blocks把时间和逻辑都打碎了,它不管你脑子里是否有成形的想法,也不管你有没有足够多的材料,它能帮你的,是把第一步先迈 出去,把第一块砖先垒起来。

做与不做是本质的区别,心里藏着一个太平洋,不如挤出两滴鳄鱼眼泪。

Writer’s Blocks倡导的是行动主义,微观主义,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主义。

使用WB,你不需要等到胸有成竹,有一根竹笋,甚至竹根究可以开始了。

Posted on 07月 6th, 2004 by 王佩  |  5 Comments »

最早的一夜情

选自徐渭《玉禅师》

自入禅门无挂碍,五十三年心自在。
只因一点念头差,犯了如来淫色戒。
你使红莲破我戒,我欠红莲一宿债。
我的戒体被你残,你家门风被我坏。

――玉通和尚

Posted on 06月 22nd, 2004 by 王佩  |  评论关闭

让苦难更加苦难

昨天,浙大课堂上,老教授谈到《孔乙己》,谈到马克思的一句话:

“让苦难更加苦难,让耻辱更加耻辱,让苦难唱起歌来,让耻辱跳起舞来。”

这段话我好喜欢啊!

经搜索GOOGLE,原话是--

马克思在在《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》(《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二版第一卷456页)中所言:“不能使德国人有一点自欺和屈服的机会。应当让受现实压迫的人意识到压迫,从而使压迫更加沉重;应当宣扬耻辱,使耻辱更加耻辱。应当把德国社会的每个领域作为德国社会的污点加以描述,应当给这个僵化的制度唱起它自己的调子,要它们跳起舞来!为了激起人民的勇气,必须使他们对自己大吃一惊!”

Posted on 06月 1st, 2004 by 王佩  |  评论关闭

一个真笑话

昨天,我到浙大听课。一位中文系的老教授讲了这样一件事。他遇到钱理群,对钱说:“我看了你出版的演讲集子,里面括号里标着–学生鼓掌,学生热烈鼓掌,学生起立鼓掌。你为什么把这些东西也印上去呢。你忘了,鲁迅先生说过的话吗?--秋瑾是被人拍手拍死的!”

鲁迅先生的原文--《而已集》通信(1)

  我到中山大学的本意,原不过是教书。然而有些青年大开其欢迎会。我知道不妙,所以首先第一回演说,就声明我不是什么“战士”,“革命家”。倘若是的,就应该在北京,厦门奋斗;但我躲到“革命后方”〔3〕的广州来了,这就是并非“战士”的证据。

  不料主席的某先生〔4〕——他那时是委员——接着演说,说这是我太谦虚,就我过去的事实看来,确是一个战斗者,革命者。于是礼堂上劈劈拍拍一阵拍手,我的“战士”便做定了。拍手之后,大家都已走散,再向谁去推辞?我只好咬着牙关,背了“战士”的招牌走进房里去,想到敝同乡秋瑾〔5〕姑娘,就是被这种劈劈拍拍的拍手拍死的。我莫非也非“阵亡”不可么?

Posted on 05月 31st, 2004 by 王佩  |  评论关闭

出租司机就是NB

我们认为人大部门用神圣的人民权利,来讨论周扒皮是两点钟该捅鸡,还是三点钟来捅鸡,没有意义。应该解决周扒皮凭什么要捅鸡的问题。

--这是北京一位出租司机在一篇万言书中所说的话。

Posted on 05月 25th, 2004 by 王佩  |  1 Comment »

让昆曲安息吧

中国的任何东西,只要外国人说声好,马上就当成宝贝供起来。昆曲就是一例。2001年5月18日,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昆曲册封为“人类口头和未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”。文化官员们忽然意识到,这块老古董擦擦还可以卖钱,出国,于是煞有介事地行动起来。各地被迫合并到京剧团的昆剧团,也开始单立门户,俨然一副要东山再起的样子!

昨晚,去看了浙江昆剧团的新编大戏《公孙子都》。这是我第一次看昆曲,对于唱念作打,不敢妄加评论。只不过,发现一些有趣的小花絮,记下来,发点感慨。

这样一部大戏,光看舞美、服装和阵势,投入不会少于200万,只演一场,而且不卖票。看来遗产就是不一样,小百花要是这么搞,早倒闭了。

演出没开始,先是宣读前来观摩的领导名单。文化部司长、文化厅长、各地昆剧团团长全来了。然后,领导开始讲话,说昆曲多么宝贵,国家多么重视云云。但是,没有一个领导提到这次上演的剧目,没有对剧组和场内的观众表示一句感谢。看来,观众是可以忽略不计的,只要遗产流芳千古就够了。

主演公孙子都的是浙昆的团长林为林,号称“江南第一腿”,当然他家不是做火腿的,这里的腿指的是林团长的武功。演出中,林团长确实向观众展示了 “第一腿”的绝技,跳起,一字劈叉着地,然后不借任何外力,慢慢站起。这把观众的胃口都吊了起来,最后,公孙子都站在将台上自杀,大家都期待,他能从两三米高的台子上,一个筋斗翻下。但,林团长还是有负众望,朝后摔下去了,台后面肯定摆了一个充气床之类的东东。最后高潮的效果没有出来,让人失望。

最失望的是林团长的唱功,即使我这样的外行听起来,也觉得太差了。嗓子明显不行了,中气也不足了,唱起来,声断气也断,让观众都替他难受。

《公孙子都》取材于《东周列国志》,讲的是公孙子都和颖考叔争功的故事,京剧还有话剧《伐子都》都演绎过这段故事。香港的古兆申根据这一题材创作了昆剧《暗箭记》,浙江昆剧团曾经排演过这一剧目,还参加过国内展演。这次编剧换成了上海的唐褒祥。《暗箭记》我没看过,单知道是一个类似麦克白的故事,子都最后不堪良心折磨,疯掉了。

唐版《公孙子都》的曲词,实在不敢恭维,除了脱化的几句古诗--“旗猎猎,风潇潇”之类尚可听之以外,曲词中掺进很多现代词和大白话。俗不俗,雅不雅,实在对不起这笔“遗产”。该剧的结尾,子都拒绝庄公伐郕的命令,变成了一个反战人士。最后一句唱“人为万物之零,却互相残杀几千年,无计定太平。”实在太倒胃口了。还不如让子都喊两句口号:“和平万岁!反对美国入侵伊拉克!”呢。

本来一出反思人性的戏,变成平庸说教的反战戏,应该说是一个很大的败笔。

现在文化届就是一个名利场,振兴昆曲我不反对,假振兴昆曲之名牟取利益,我也能理解。但是,我觉得,任何艺术可能都有其生命周期,昆曲如果寿数已尽,就让它好好安息吧。省出点银子,振兴振兴京剧、越剧、现代戏剧等还有口活气的艺术,岂不更好吗?

Posted on 05月 19th, 2004 by 王佩  |  3 Comments »